所有人都選完了答案之後,鍾震緩緩的站起身,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,然後整整齊齊的疊好,平放在了自己的座椅上。
他又鬆了松自己的上衣領子,讓自己盡量舒服一些,接著站起身,「吱嘎吱嘎」幾步來到了屋子中央,抬頭淡然的盯著天花板。
「巨大的鐵球嗎……來吧,來殺我。」
他將雙手張開,彷彿在迎接狂風暴雨。
屏幕上漸漸亮起了一行文字——
「本次問題的最終答案為——「是」。」
鍾震微微一笑:「死了好啊……如果每次都能忘記一切,人也不會這麼痛苦了。」
「轟隆——」!!
一聲巨響陡然炸開,所有人都疑惑了一下。
雲瑤更是被這聲音震得難以坐穩,連同椅子直接摔倒在地。
她來不及感受疼痛,趕忙爬起身來驚恐的拍打著自己的左側牆壁。
剛才的巨大聲音居然是從自己的左側傳出來的。
這一回合要死的人坐標不是「4」嗎?怎麼會是「-2」?!
「陳、陳俊南……陳俊南你……」雲瑤顫顫巍巍的敲打著牆壁,可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,彷彿此時問什麼都是多餘的。
幾秒鐘的功夫,雲瑤已經急的滿眼通紅,無數個疑問在她腦海當中冒了出來,可是沒有任何人能給她解答。
這到底是為什麼?
是誰耍詐了?
「裁判!裁判!」雲瑤離開牆壁又來到門口,隨後大力敲打著木門,「設備出問題了!你們的規則也出問題了!有人嗎?」
片刻之後,雲瑤只感覺有一陣強勁的風聲在木門另一頭響起,接著攝出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氣。
玄武似乎就站在外面。
「裁、裁判……你們自己制定的規則,鐵球不應該在這裡落下的啊!」雲瑤又伸手拍了拍門,「現在正是賭命的時刻,怎麼可以耍這種手段?」
玄武沉吟了一會兒,開口道:「大呼小叫,大膽。」
雲瑤聽後慢慢後退了一步,門外的玄武給人的危險感比地蛇高了不止一個檔次。
見到雲瑤沒有說話,玄武又開口道:「規則從未提及鐵球何時落下,遊戲情況一切正常。」
「正常……?」雲瑤感覺玄武已經瘋得沒有正常思維了,「剛剛的鐵球明顯在我們對面,如今一聲不響的橫跨了半個場地忽然落在了我旁邊,你管這叫正常?!」
「大膽。」玄武冷喝一聲,「若再繼續胡攪蠻纏,必定身首異處。」
雲瑤微微一怔,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嚨里。
到底是為什麼?
自己才剛剛找到前進的動力,一切卻又轉瞬即逝了。
為什麼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所有想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到?
自己付出了一切心血的「天堂口」現在已經全面瓦解,保存記憶的人一個比一個少,好不容易想要賭死一個「地級」重頭開始,陳俊南又死了。
他的死,代表「參與者」跟地蛇的「賭命」結束了。
難道跟地級賭命是永遠都不會成功的嗎?
可……為什麼玄武會說「一切正常」?
雲瑤急得手心發抖,耳畔也一直嗡嗡作響,為什麼……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沒聽到鐘聲?
「等一下……」雲瑤茫然的抬起頭,環視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間。
這裡的隔音實在太好了,很難聽到外面的聲音。
那會不會「迴響」已經來了?
雲瑤沉思一會兒,嘴角一揚。
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,料到自己會完全與外界隔離,不知道「迴響」在何方。
但「強運」畢竟是「強運」。
雲瑤從隨身的小包中拿出了一個爛**色的口紅,拔開蓋子旋了出來,隨後輕輕的塗抹在了下嘴唇上,接著將嘴唇一抿,讓自己在這陰暗的房間里看起來有了些許氣色。
「我的「強運」……」
她眼神一冷,抬頭將口紅隨意的拋向了空中。
只見口紅高高躍起,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拋物線之後沖向地面。
「砰」。
這支扭開的口紅穩穩地立在了地上。
雲瑤彎下身子將口紅撿了起來,隨後再一次拋向了空中。
口紅依然立在了地上。
三次之後,雲瑤已經有了把握。
自己的「強運」已經來了,只是不知道這次的「運」能夠強到什麼程度……?
雲瑤左手拿著口紅蓋子,將蓋子朝上舉向半空。
然後右手拿起口紅,將它狠狠地摔向牆面,這一次的力氣非常之大。
這支被丟出的口紅就像是亂飛的子彈,在屋內的牆壁上連續撞擊數次,每一次都是底部接觸牆面,最後撞在雲瑤面前的屏幕上又彈向高空。
雲瑤閉上眼睛,盡量不去控制自己的動作,下一秒,那個飛向高空的口紅自己插回了蓋子里。
一切都是運。
「很好……」雲瑤睜開眼睛,將口紅扔進了背包中,「「運」很強,我已經很久沒有接收到這麼強的「運」了。希望能夠持續的久一點……」
她低下頭重新思索了一下戰術,此時陳俊南應該已經死了,可是玄武卻說「一切正常」……難道是要等遊戲徹底結束才行嗎?
因為地蛇現在正在遊戲里,所以沒有理由讓他中途退出?
亦或是有其他人賭了命,導致地蛇無法脫身?
無論結果是什麼,自己現在有「強運」在身,那個鐵球就算懸在自己的頭頂也絕對不可能落下來。
它會卡住,會損壞,會開裂,總之不會落下來。
這就是「強運」。
另一側,鍾震的房間。
巨大的聲音在遠處塵埃落地之後,鍾震也不可置信的睜開了雙眼。
「是神跡嗎……?」
他遲疑了一會兒,緩緩的露出笑容:「有人居然在此時出手了,很難相信不是神的意思。」
頓了幾秒鐘之後,鍾震回頭拿起自己的西裝重新披在了身上。
萬分之一的概率都生效了,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嗎?
那個「替罪」真的在這裡。
這是一件幾率多麼微小的事情?
他不僅在這裡,還恰到好處的出手幫自己逃脫了必死的局面。
如若不是「神」的安排,那又是什麼?
「既然神幫了我,那麼輪到我來還願了。」鍾震將自己額前有些散亂的頭髮抄了起來,露出一張格外陰狠的臉,「我親愛的鄰居……我要想辦法殺你了。」
白衣女孩此時緩緩皺起了眉頭,感覺情況有些詭異。
規則看起來已經被她摸透了,可是鐵球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……?